老房子.新房子

笔名哲理散文2022-03-30 21:46:540

红说,去我家,记住的是栏杆、窗台各处的吊兰,旖旎多姿,风姿绰约。她说的是老房子旁边的新房子。如今我若要去故地重游,还得绕道。算了,不去看了。已经不是我的家,再看只是陌生的图画。我怕它现实的影子遮挡了我熟悉的模样。真的熟悉么?很久不曾回望。那栋楼,一楼厨房、餐厅,客房,奶奶的房间。二楼姐和我、爸妈、大哥大嫂的房间。客房在二哥上大学回来时,是二哥住。后来大哥大嫂搬到单位,二哥二嫂结婚,就搬到二楼最边上,原来大哥他们住的房间。客房也就成了全家待客的地方。曾经在那接待过不少高中的同学。不知他们可记得?暑假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于是打开爸爸储存的啤酒,你一杯我一杯的畅饮,有点豪气干云的感觉。

这栋房子,是父亲负责监造的,但却不属于我家,我们只是租住而已。

它是暂时属于我家的新房子。

它和老房子同处一个院子,却只是老房子的陪衬而已。

老房子,那时已是省级保护文物。相对于新房子,它是庞然大物,占地广,气势宏伟,庄重肃穆。屋顶是东方的亭台式的伞形,主楼四四方方,两层都建了回廊,可四面观景,站在回廊上,视线极好,十分通透。回廊的栏杆上是一个个拱形支撑,有点西洋建筑的味道。栏杆底下是镂空的十字形图案,吸收了中式庭院的优点。因为是免费开放,所以每次回家乡都得去看看。在院子里瞎转,展厅常常是紧锁着,什么时候可以再进去呢?房间里的摆设,闭起眼睛都知道。从前那么高大,结实的家具,现在陈旧和矮小了吧。那红色的高高的楼梯,不再那么沉重而幽深吧。站在回廊上,小时候没有高过栏杆,现在倚栏而立,忽然发现院子就那么小了,廊檐就那么狭窄了。二十年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了。

老房子住了很多年,我们一家像是一尾尾鱼,分散在老房子这个巨大的水晶宫里。一楼的厨房,是外婆游弋的地方,外婆的竹椅,靠在厨房后面的墙壁上。她轻轻摇着蒲扇;或者用梳子梳理着她稀疏的头发,然后仔细地挽成一个发髻,那么精干和爽朗的样子。厨房旁边是我和外婆的房间,入夜之后,昏黄的灯光下,常常只有我在努力地写着作业。写完之后,把冰冷的身体,游进外婆温暖的被窝,很快就睡着了。二哥和姐住哪呢,有点忘了。外婆回乡下之后,我常和父母住在二楼靠厨房的偏房里。我常常像一尾小鱼似的,在二楼会议室的大椅子上坐坐、悄悄摸一摸将军卧室里毛茸茸的毛毯,警卫员的房间里空空荡荡,但打开门就到了走廊。一楼是展厅,有一门红色的大炮、玻璃的展柜里有大衣、马灯、望眼镜等。墙上是各种解说词和照片。放学之后,太阳下山前的那段时间,或者是周末,我和二哥常常在这些房间里游荡,捉迷藏、跑来跑去、或者躲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偷看闲书。爸妈总是忙,白天黑夜地忙,忙什麽呢?好像从不管我们。

有一次,我跑到马路上去玩,整个人被倒车的拖拉机卷进了车底,幸好只是脚给碰了一下,应该是骨折了,大约一两个月没去上学。妈妈抱着我从房间这边走下石梯,再上那边的石梯,到对面的厨房去吃饭,在妈妈的怀里,感觉那石阶好多、好高。妈妈抱着我,怎么总没到呢?

厨房门口是一个高高的石台,小时候站在这里,望着下面,感觉像站在恐怖的悬崖上似的。有一次因为跑得急,居然一头栽倒,从石台上掉下去,不省人事。奇怪被抱起来之后,竟然浑身上下没一点受伤。

有一年洪水特别大,把新家的一楼给淹没了,只好从二楼撤退到老房子的二楼。附近的邻居们也都聚集在老房子里避难。这座楼是用非常结实的青砖建筑的,楼道拱形的设计,四通八达的回廊,房子对洪水的抗冲击力很强。这座楼房在那场百年难遇的水灾中,庇护了附近成百上千的人。

新房子住了十几年也变成了老房子,不管是新房子老房子,都只是记忆中的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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