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槐花飘香时

笔名情感日志2021-08-28 00:17:310

出得超市步入居民区的林荫小径,一位敦实魁梧、衣着讲究的中年男士,正揪着一根长长的槐枝掐槐花呢。身边是一个帅气文雅的年轻小伙,兜着一个塑料袋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把一把的花蕾投进袋子。只要瞟一眼俩人的长相,便可断定,那是一对父子,一对对生活颇有激情的父与子。我禁不住停下脚步把目光投向展示旺盛生命的槐树,粗粗细细、高高低低的枝条仿佛翡翠似的吸人眼球,嫩叶丛中绣着一串串珍珠般大小的乳白色花蕾,把一树碧绿装点得妩媚而动人。我没有去惊动他们,轻轻绕过去径直而去。

继续在通往家的大街小巷里穿梭,留意着身边一棵又一棵的槐树,我的眼睛没有骗我,的确,槐香四月醉芳菲的季节来临了。想必,故乡的槐花也正在绽枝吧?那是怎样的一种热烈?怎样的一种曼妙?生命那头的故乡,从初春时节的杏花吐蕊到暮春时节的梧桐花盈枝,最亮丽的要数槐花了。也只有槐花盛开的日子,我才会淋漓酣畅地沉醉在春的神韵里真真切切地感受什么才叫春眠不觉晓。故乡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庄,五六十户人家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缘于左邻右舍间隔距离畅阔,好多“不速之客”便随心所欲地择地落户了,如杨树、桃树、杏树、枣树,尤其是槐树,竟然成了小村香火颇旺的大家族。坡坡梁梁,山山峁峁,沟沟壑壑,随处可见槐树的身影。当百花凋谢,榆钱柳絮疯狂曼舞的日子,槐树炫耀生命力的时刻到了,看吧,漫山遍野,村里村外,如云雾翻滚,似海浪奔腾,抑或又是飞瀑垂宇,那磅礴的气势,那恢弘的阵容,不能不让人想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美画面。如果你置身于门前庭院蓊郁茏葱郁的槐树下,那垂挂在枝头的静雅花束,在煦风中婆娑,酷似精巧的铃铛在心情摇曳,颇富诗情画意。

踏着如血的残阳把本来不重的书包扔进家门,小伙伴们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疯疯癫癫地跑向槐树。男孩子手提长长的铁钩猴子般爬上高高的树杈,一枝一枝地把缀满槐花的嫩枝扔在地上,我们这些天生爱美的山里女孩子,你给我往头上别,我给你往头上插,有时还编成花环戴在颈上。唱呀,跳呀,童谣里散发着清新甜润的槐香。男孩子就不同了,看我们打扮得有模有样尽情欢快着,坐在树上一边品尝槐花,一边欣赏表演,直到夜幕降临,男孩子的背心,衣兜揣着满满的槐花,我们才吃着、说着、乐着向家跑去。

春夏交替的日子,槐花是餐桌上一道最亮丽的风景。早上,左邻右舍的老老小小,端着或白或黑的粗瓷大碗扎成堆儿,金灿灿的玉米粥上堆着小山似的凉拌槐花菜,尽管食材相同,但不同人家槐花菜的味道不同,大家你尝我的,我尝你的,嘴里还不停地啧啧称赞着。中午,农田里忙碌了一个上午的男男女女收工归来,小院里一桌槐花美餐早已散发着浓浓的香味了,槐花饺子,槐花饱子,槐花窝头,槐花饼、槐花卤……坐在小马扎上品着野味十足的槐花佳肴,一家人兴致盎然地聊着农家田事,好不温馨!饺子、饱子是庄户人少见的稀罕美食,邻里之间自然是你送他,他送你,品鲜尝味的。那时的母亲最擅长做槐花饺子,用自己家母鸡生的草鸡蛋和槐花调成馅包的饺子,别提有多独特了。第一拨煮熟的饺子母亲一准是吩咐我东家一碗,西家一碗,再给孤孤单单的王伯伯送一碗,才会轮到我吃的。王奶奶的槐花烹饪手艺却是槐花加上些许槐叶、玉米面和佐料搅拌起来上火焖蒸,蒸出的食物黄中有白,白中带绿,酥酥的,软软的,蘸着小葱辣椒,即使是吃过山珍海味的人也会爱不释碗的。

时光好快,一转眼,四十多个春秋过去了。都市的槐花开了,故乡的槐花还会远吗?那冰清素雅的色泽,是我记忆中最绚丽的画卷;那纯真朴实的清香,是我生命中最甜润的回味。它与热烈的夏荷作比,荷的味道似乎过于寡淡了;它与华贵的牡丹同语,牡丹的容颜似乎太过娇艳了。它不正是乡野里端庄温柔、冰晶玉洁的村姑吗?那无需雕琢的自自然然,那不用刻意的大大方方,那与生俱来的默默奉献,不正是大山之子敦实厚道、无求无欲的完美诠释吗?

又到槐花飘香时,满城无处不飞花,而我的心依旧醉在故乡的槐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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